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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里香飘满每个幸福日子

在人间最美的四月,当苍茫大地上,绿色如潮水般灌满绿洲,天山南北,七里香渐渐沸沸扬扬,飘飘洒洒,飘满人间四月天。

多年前,我被清馨香感动,记忆又就将这感动长久地挽留,并在我生命中如丝如练萦绕、徘徊,伴我成长,伴我度过每个幸福日子。无论快乐或是悲伤,那七里香飘满每一个记忆,飘满每一个日子,有了她,每一个日子都是幸福的。

公元1990年的夏日,我在新疆巴州二中就读高中,同桌的T,告诉我一个莫名诧异、似真似幻的消息:席慕蓉到巴州了,就下榻在巴州二中对面的楼兰宾馆。我如同大地般宁静的心灵,霎时激动、骚动起来。在我诗一般的年龄,我如痴如狂地迷恋读诗、写诗,席慕蓉淡雅剔透、空蒙灵动的诗,我几乎能够倒背如流。我在心中默念《七里香》

溪水急着要流向海洋

浪潮渴望从回土地

在绿树白花的篱前

曾经那样轻易地挥手道别

而沧桑了二十年后

我们的魂魄却夜夜归来

微风拂过时

便化作满园郁香

蓦然,我脑际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,我要拜见席慕蓉,请他签名留念。我再三央求T,T的爸爸是名记者,熟悉席慕蓉的行程和下榻的房间,也是席慕蓉全程随行记者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我终于得到确切的消息,我终于要见到仰慕已久的诗人席慕蓉了。

我怀着忐忑的心情,手里恭敬地抱着诗集《七丽香》。

咚、咚

咚、咚、咚我连着轻敲了几下门扉,我惴惴不安地焦急地等待。不一会儿,门里传来轻促的脚步声,紧接着门被轻轻打开,迎接我的是高大儒雅的刘海北教授。

请进,请进。刘教授和颜悦色地邀我进去。我恍如穿行在磁场,我被诗歌的魅力吸引,我被席慕蓉诗人的才华召唤。我身不由己,腼腆羞涩地步入房间。

请坐,请坐。席慕蓉从窗台边徐徐向我走来并热情地招呼我。

谢谢,谢谢。我端端地站着,直直地凝望着和蔼可亲的席慕蓉女士。

清爽干练的短发衬着白皙红润的脸色,一双深沉睿智的大眼充满善意,扑闪着灵动,闪耀着才气和诗意,仿佛经诗人的眼睛望过,一切事物都是那么的美妙,并弥散着一股独特幽香和宁静。

当我的视线与诗人的视线短暂重叠在一起时,我周身霎时闪过一股温暖的气息。

小同学,我能帮您做什么呀?恰好诗人暖暖的话语如春风荡漾开来。

尊敬的席阿姨,请您给《七里香》诗集签名留念,行不?

好呀,好呀!

我俯下身子,虔诚地把《七里香》打开扉页,端端正正地将诗集递到席阿姨手中。

席阿姨郑重地接过诗集,抽笔写下一行题词:愿七里香飘满你每一个幸福的日子。并端端正正落上席慕蓉三个字迹娟秀的名字。席阿姨又问了我平常爱看什么书,写作文有什么感想,将来的理想是什么,我一一作答。约莫五分钟后,我看天色不早,赶紧起身告辞。

后来,我怀揣着席慕蓉题词的诗集走过许多地方,从少年逐渐步入中年,但似乎契合我心中的一种愿望吧,只要《七里香》诗集在身边,我内心深处就弥散着一股席慕蓉像妈妈一般飘散的温馨气息。席慕蓉和刘海北夫妇都十分热爱生活,席慕蓉毕其一生,写不完人生、爱情和乡愁,画不完壮美山河和生灵。刘海北教授知识渊博,他会为猫做舒适的窝,还会送落单女孩回家,在陪席慕蓉打乒乓球时,常常十分绅士风度的输几分给席慕蓉。两人伉俪情深,比翼齐飞,走过十分精彩的生命旅程。

后来,我的记忆深处,我每个日子都充满诗意,都幸福如初。长大后,我了解到新疆田间地头,戈壁荒漠,那些粗糙暗红的沙枣树叫七里香。沙枣树,属落叶乔木,遍布新疆的广袤大地,如红柳、胡杨一般,扎根荒漠、碱滩。低矮散乱的树形,枝干龟裂泛红,枝繁叶茂;常年阻挡肆虐的风沙,为常年坚守荒漠的人们带来难得的绿荫和慰藉。

每年4月,和煦的暖风荡漾,沙枣便迅速抽芽、泛绿,透过毛茸茸的纤纤绿叶,窜出一串串、粉嘟嘟的灿烂黄花。蓝天下,绿叶黄花相映成趣,微风拂过,光、影、声、色全弥漫幽香,随风飘散,沁人心脾。

野外闻香不过瘾的人们,又折数枝枣花插在花瓶里,屋里屋外芳香四溢。

七里香是新疆最普遍、最容易生长的花儿,她的香醇,她的美丽,从不矫情,从不设限,在人间最美的季节,飘满每一个幸福的日子,如梦境走进现实。一如席慕蓉的诗歌、散文,质朴无华,却哺育、启发着一代又一代人们,祈盼美好的生活,向往过着宁静、温馨、幸福的日子。

七里香借着风的翅膀,轻盈地飞旋,让苍茫大地上所有的生命呼吸到花的香醇,呼吸到幸福的气息,这独特的气息和幸福滋味属于天空,属于大地,属于人类。

又到了七里香飘香的季节,我风尘仆仆走向旷野,走进大地,我如痴如醉吸吮灵魂深处最熟悉、最温暖的香醇。依稀仿佛中,《七里香》的油墨书香,正如这大地的芳香,这灵魂的芳香。她从不媚俗,从不张扬,一如席慕蓉妈妈用她那有趣的灵魂,那高贵的灵魂,唤醒人们去追求《生命的滋味》,在平静淡雅中体会每一个幸福的日子。

七里香飘啊,飘啊,飘向席慕蓉妈妈出生的天府之国四川,飘向她父亲的草原、母亲的河,飘向那并不遥远的宝岛台湾。

她会闻到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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